日本数字化转型最大的障碍为什么是印章?

日本行政改革大臣河野太郎24日向包括中央机构在内的日本各个都道府县政府发布文件,要求废除在行政手续中使用印章。表示,政府要数字化转型,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废除印章”。

河野目前已经向包括中央机构在内的日本所有都道府县政府下达命令,要求确认目前行政手续中的印章使用情况,并制定今后的废除方针。河野表示:“如有不得不使用印章的情况,必须在9月底前说明理由。”

河野表示,如果能取消盖章程序,日本行政的数字化和线上化的转型将能得以前进。

我们可能很难想象,为什么“印章”会是日本推动数字化的障碍。主要是由于“纸文化”和“印章文化”扎根于日本。

对日本人来说,在日常生活中“印章”可能比身份证更重要。一个成年日本人通常会持有三颗印鉴以上,其中最重要的一枚被称为“实印(実印じついん)”,这是政府认证登录的印章,具有代表你本人的法律效力。

在日本,印章不仅仅是个签名形式,签署正式法律文件时都必须加盖印章,不像我们可以用签名代替。

因此,日本企业目前还有很多流程都需通过许多纸质的办公文件来完成。比如禀议书就是一种常见的文件,“禀议”相当于“申请”,禀议制是日本的一种传统决策体制。它原为行政机关就重要事项向上级呈报的一种公文制度。禀议制的实施范围后来扩大到企业:员工做个企划,或者需要购买用品,都需要写禀议书,写明用途、目的,然后层层上报,科长、部长等签字盖章,这些难以在网上完成。

疫情严重的日子,日本各地法务局依旧每天接待不少人,企业申请补助金和融资,都需要去法务局申请法人登记事项证明书,印章证明书也是必要文件之一。法务局呼吁在目前“紧急事态”下大家在网上申请,而后由法务局邮寄到位,只是人们还是觉得,重要的文件亲自去一趟当场办成比较放心。

政府也不是没有想到要电子化。在2019年3月时曾提出了“电子化手续法案”的想法,但是因为被印章相关团体反对,并说他们遭受到的损失要政府用金钱补偿,所以目前法案还在搁置。

事实上,自民党先前曾多次推动过行政数字化方案,这些方案多次引起日本各类团体的强烈反对。今年6月19日,日本内阁府、法务省、经济产业省联名发布了“即使不盖章,也不会影响合同效力”的观点,但却依然受到了“全国印章业联系协议会”及“保护日本印章制度文化议员联盟”等团体的牵制。

但由于新冠疫情许多企业都需要在家上班,却也因此逐渐意识到传统工作方式的不便,经常碰到为了盖印章而不得不出门的情况。或许这次将会是一次契机,让印章的观念在日本可以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