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惦地吃,慢慢地嚼

这几年来,我一直采用了称为“惦惦吃三碗公”的经营策略。不敢说有什么巨大的成功获利,但作为一位微型企业而言,此策略确实帮助运营中始终维持稳定的黑字,除了偿清前公司遗留的负债,更打开了一些跨国的商业合作,且我去年底才刚结束在日本举行、横跨4国参与交流的活动。

在我比较熟悉的广义ACG(动漫游)领域中,每年几乎都可以举出十家结束营业的公司或网站;若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此经营策略仍有可观之处。这个策略的本质,是对于“流量”与“商机”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并以缓慢的角度去等待它,我在前几次的专栏中曾分享过一些实际案例,也非常荣幸收到了一些朋友的回应,所以再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粗浅心得。

成功不偶然,得了解机会“三要素”

瑞典环保少女Greta Thunberg以一句“How dare you!”而爆红,却也引来许多争议。

《时代》杂志将年仅16岁的瑞典环保斗士Greta Thunberg选为2019的年度风云人物。这件事情有正、反两面的评价。有些朋友认为她以豆蔻之年疾呼全球领袖正视气候变迁,成功凝聚全球人气,可谓当代年轻时代力量的展现;另一方面,也有朋友认为她不切实际,所谓出生在全世界最富有国家少女,一味呼喊道德,而无视许多贫穷国家的挣扎,更难免有不知民间疾苦之讥。

但在这件事情中,我得到的领悟是:

时间、空间和人的机会,或者说“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具备的重要性。

“天时”指的是环保的迫切感已成全球共识,而Thunberg作为年轻少女,对比那些年长且带有沙文色彩的男性国家领导人,当她说出“How dare you!”时更有对比张力;最后,她恰好身处一个具有话语权、高度国际曝光率的世界中心,时势造英雄莫过于此。

同样的,对比电子商务先驱,博客来网络书店和亚马逊(Amazon)创立于同年,一开始也都经营网络图书,但25年后的这次规模已无法相提并论。又如我非常尊敬且佩服PChome的詹宏志先生,甚至认为詹先生的才华比亚马逊创办人贝佐斯更胜一筹,但身在这里、受到地理位置局限,就没有机会变成贝佐斯,台湾少女也不可能成为Thunberg。此言并非妄自菲薄,而是了解时间、空间与人(自我)之定位性。

在2012年公司倒闭后,我花了快7年的时间偿清债务,在这段时间内,除了皱纹与白发并行增加外,或许更重要的在于──“认识你自己”,一句刻在希腊德尔菲(Delphi)阿波罗神庙上的格言。假设有数百万元负债,加上利息,若要在多少年内还清,则每个月我需要赚多少钱?在这样的过程其中,你会很清楚地了解数字的重量,每一块钱都是实际的感受,而非远方的想象。

早期的香港电影《赌神》经常出现那种场景,男主角在牌桌上大喊“梭哈,3,000万!”然后站在身后的黑衣人拿出皮箱往赌桌上倒钱,电影看起来很爽,但是3,000万换算成现金是几张钞票?每张百元钞票若为1克,则3,000万的纸钞换算也重达300公斤,黑衣人拿得动吗?电影中那口浅皮箱能够装载那么多纸吗?

或许您也经常在媒体版面上看到,一些名嘴大师在品头论足各世界大公司的策略,开口闭口就是几百亿的数字,听来头头是道,但如果现实上就只有100万,我要如何稳健地增加成110万呢?这不是口头上那些巨大公司带来的遥远数字,而是你的切实感受。

认识自己,寻找数字的出口

“认识你自己”是很困难的过程,因为我们都有太多包袱和坚持。不过,当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是时,你就是了。释怀自己作一位平凡的台湾人,一位名唤梁世佑的普通人,而不可能叫马云或马克.扎克伯格。在此之后,我选择放弃追逐流量和快速增长的想法,因为我认为它不适合身在台湾的我们。

大家看过宫廷剧吗?宫廷剧在近7、8年来几乎席卷中国的影视圈,在台湾也引发了相当的反响,许多经典的台词不仅经过数次重播、观众们琅琅上口,过年佳节还有电视台一口气播完全剧多集的创举。

但综观所有的宫廷剧都有一个贯彻始终的主题:在一座没有出口的院落中,无数的女人勾心斗角,舍姊妹情分仇敌相残,只为了讨一位男人的欢心,而那位男人注定是要花心的,他绝不可能只专情在一人身上。为什么这些女人要不择手段呢?因为这座院落​​没有出口,既然出不去,就注定只好弱弱相残。在我看来,这就像台湾的流量市场,一座没有出口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