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FinTech,谈区块链的“分布式金融”

加密货币与区块链的世界中,各种消息一向迭代频繁,某大单位要“发币”的消息早习以为常;然而二月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JPM Coin”计划公开后,在短时间内传遍消息网络而引爆话题,好奇者有之,讥嘲者更多,原因无他:作为传统金融、华尔街巨鳄之代表,摩根大通一直旗帜鲜明地反对加密货币、更曾措辞强烈地批评“比特币泡沫比郁金香泡沫更糟糕”,如今这样的摩根大通居然也要发币啦?

然而从摩根大通官方的Q&A进一步了解后,会发现摩根大通的币并非为了集资、更类似于使用“私有链”来处理银行间的清结算问题,符合其一贯“币是泡沫,然而区块链是真的”的立场,而这些误解、也具体而微的显示了机构与人们认知的不同层面;对机构法人而言,“区块链”是十几年来、金融科技“FinTech”的一环;而对一般人们来说,基于区块链的“分布式金融”(注)已隐然成型,正为世界揭示一种可能的新金融秩序。

区块链作为FinTech的一环

“FinTech”是种“ 金融单位如何使用科技,以改善服务效率 ”的概念。在这样的角度下,加解密签帐技术、数据的电子化程度、乃至于近来被热烈讨论的“开放银行”(开放各种API、让外部单位能够自主集成多家银行的多种业务),都属于FinTech的范畴;它从“金融单位”的立场出发,以科技为工具帮金融业这栋大房子填房添瓦; 运用“区块链”虽重要却非必要,带来的是种“或许”更加安全、低成本而更有效率的帐本技术。

基于区块链的“分布式金融”

有别于FinTech,区块链、乃至于整个去中心化网络系统是构成“分布式金融”的基础,在讨论它的概念时,可以从比特币的愿景谈起:

白皮书的副标题“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很确切的说明了比特币的用途,“点对点”代表以实例用户为主角,而“电子现金”说明了即使距离大到整个全球的范畴,只要有网络、即可发挥现金的功能,匿名且无需许可地加入金融系统进行交易。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比特币的愿景主宰了加密货币的世界观,然而自一七年以来,加密货币与区块链的发展开始脱离“电子现金”的范畴:ICO与智能合约治理、分布式帐本结合物联网、身份识别与数字资产自主权,种种技术逐渐各自成一家之言,大大地拓展了整个去中心化系统的可能性;这些概念都试图以程序代码取代人为主导的第三方,从最小的交易单位“个人”来拓展应用; “分布式金融”的架构,便出自于这种“以网络点对点交易”所带来的可能性。

分布式金融的潜力

当生产技术走过了工业革命,通信技术进入了网络时代,政治制度更不断迭代,民主人权作为普世价值而被广泛认知;然而银行与金融体制,从十五世纪文艺复兴以来就没有太大的改变、总不脱以“可信的第三方”为基础的架构;“分布式金融”一词出现的时间尚短,其定位与影响也莫衷一是,其中却蕴含了一套运行中的全新规则,具有颠覆性的潜力。

进入二零一九年,与低迷的币价格背道而驰的是,各大科技、金融机构仍然不时传出投入加密货币与区块链领域的新布局:从USDT以降, PAX、USDC、GUSD等等越来越多法币挂钩的稳定币,新加坡淡马锡资本旗下Vertex入资加密货币交易所巨头Binance,NASDAQ添加比特币、以太币报价并进行独立审计报价,再到文章一开始摩根大通的“JPM Coin”计划;从机构到个人,从FinTech到分布式金融,科技跟金融的关系从没像今日般这么近过。

近期哈佛密码学大师Bruce Schneier批评,“区块链作为去信任的解决方案,往往比它所要取代的对象要糟糕得多”,没隔几天、又见到特斯拉创办人Elon Musk在采访中表示,“比特币的结构相当出色,而加密货币比钞票更为好用。”分布式金融的概念是否真能挑战数百年以来的金融秩序?在这当下,社群、网络、名人学者们看法不见共识、反而越来越趋于两极。我们知道的是:这一切才刚开始,这一切也已经开始。

注:相较于FinTech,基于区块链的新金融秩序讲法尚未集成,一般常见到几种讲法:“分布式金融”、“分布式金融”(Distributed Finance)或“去中心化金融”(Decentralized Finance;DeFi),本文以“分布式金融”一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