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田电机如何跨界造车、成特斯拉最资深供应商?

占地300多公顷的竹科铜锣科学园区,目前仅9家厂商进驻,开车进入园区一分钟后,即可见到超大红色招牌FUKUTA(富田电机),让在冬天强风中显得荒芜的园区顿时鲜活起来。

富田电机厂区内设置两排特斯拉(Tesla)充电站,立体流线形、现代感十足,一旁则是有百年历史的土地公庙与蓊蓊郁郁的老树紧邻,现代文明与古意盎然交错,意外地毫无违和感。

富田电机第3座厂区—铜科厂区,占地面积2.5万平米,斥资新台币超过20亿元投资,将是富田未来新增长动能。

这是富田电机FUKUTA第3座厂区–铜科厂区,也是公司未来增长主要来源,富田创办人、总经理张金锋环顾厂房四周,向采访团队侃侃而谈他一手打造的电动汽车供应链重镇。这位技术起家的总经理,透露创业这些年,跟“树”特别有缘,当初为了要在这里盖工厂,还跟牧牛土地公“沟通”70分钟才取得首肯,也奉祀旁边守护的古树。

这股坚持态度恰好反映在张金锋与特斯拉关系。当特斯拉股价冲破800美元大关,创办人马斯克身价立刻晋升为全球首富,资本市场认证电动汽车已蔚为风潮。

越过1万多公里太平洋海域,来到台湾,成立33年的富田电机跟着一炮而红,原因无他,富田刚迈入“而立”之年,却有15年光阴跟特斯拉绑在一起,堪称是最老的供应商,期间富田跟特斯拉不是一帆风顺,是跌跌撞撞不放弃,才能走到今天。

特斯拉跨海找伙伴,台湾电动汽车马达启动

时间倒回2005年,草创仅2年的特斯拉跨海来台寻找供应商,通过经济部的牵线,张金锋毫不犹豫就接下订单,他回忆着“那时候想着,只要让车子会动就好,应该是很简单”,尽管信心十足,但当时的富田在汽车领域是门外汉,更更谈不上电动汽车。

那时候富田创立已17年,接触客户为钢铁、造纸、橡塑胶与养殖业,所生产的是工业用马达与动力系统,也就是说,在特斯拉找上门之前,富田没有车厂客户,也没有相关接触经验。

台湾工业用马达市场,向来是东元、大同为主,大厂资金多,富田无法用产能规模硬碰硬,只能改走少量多样市场,15颗马达可以开出6、7种规格,富田的经营模式,类似定制化接单。

也因为特斯拉草创期间,订单少量特性,一家工业马达厂与美商创业公司业,就此展开合作。

熬过2年零收入、被拖欠货款,富田咬牙不放弃

然而,接下订单才是考验开始,张金锋坦言,特斯拉开出规格要求,一颗马达马力180KW,重量要控制在60公斤,以往富田生产马达随便也要400公斤,一下子要减少超过8成,如何“减重”成为最大挑战。

张金锋抓着团队,天天想着马达如何减重,特斯拉则搭配数据分析,聘请材料专家研讨商议解决方案,两家公司全心投入,前后花了2年时间才做出第一颗马达。

谈起这段筚路蓝缕的开发过程,张金锋笑着说,“那2年都没有收入耶,只能靠着本业工业马达养。”

随着Model S上市销售,双方的研发正式开花结果,紧接着进入下一车款Model X开发,虽然富田持续交货,未料2014年传出Model X油压系统不稳定等因素延迟上市,新车无法销售、货款难收,富田跟着被拖累。

张金锋回忆,那时候特斯拉客户资金短缺,“应收账款delay,拖欠货款与库存,加计起来是富田当时资本额的4倍,相当惊人”。

富田电机创办人、总经理张金锋,回首与特斯拉合作超过10年心得。

被问及是否萌生放弃特斯拉的念头,张金锋说,毕竟是合作已久的客户,看着它(特斯拉)在茁壮,没想过放弃,就是咬着牙煎熬地坚持下去,持续配合,一路走过来。

2015年9月Model X克服制造瓶颈,终于成功上市,富田有惊无险渡过关卡,那年富田营收,首次越过新台币10亿元大关,特斯拉成为单一最大客户。

基于长期合作关系,特斯拉今年改款订单依旧下给富田。采访当天,特斯拉品管工程师正好在厂区内紧盯新产能。张金锋直言,今年营收有望增长50%,目标超过新台币15亿元,主要动能就是电动汽车市场。

回首与特斯拉合作超过10年心得,他说,当年公司主力客户不是汽车业,特斯拉也不是车厂,却凑在一起做电动汽车,“挑战,才能逼着你去增长与进步。”

协助特斯拉站稳脚步,日本车厂也找上门来

辛苦“养”出全球最大电动汽车销售品牌特斯拉,富田在车厂界顿时声名大噪,虽然有特斯拉实绩加持,但对其他车厂而言,富田是陌生的企业。

某天,一家日本车厂跑来谈研发,开出来的规格是17KW、3公斤重的马达,单一条件容易达标,两个条件要同时满足,却是难上加难,张金锋豪爽答应,事后才知道,原来日本车厂是在测试能耐与企图心。

也因为富田的企图心,张金锋透露,这家日本车厂的电动汽车动力系统“要全部交给我们做,算是很大胆!”目前力拼今年底量产日本客户订单。

张金锋说,在燃油车时代,一台车核心关键零部件,多半是日本、欧洲、美国海外厂商供应;随着电动汽车时代来临,富田布局动力系统,意味台厂也能将关键零部件回销日本

他强调,台厂能够进军电动汽车领域,靠着是集成能力,目前光是富田生产的电动汽车动力系统,其零部件供应商就有5家上市柜公司(齿轮、钢材、控制器、刹车、驱动器),零部件是台湾制造业最强一环,只要上下集成,竞争力有望倍数发挥。

张金锋更预测2030年全球汽车市场,有20%至25%会是电动汽车,过去汽车是单颗引擎,电动汽车则是规划双颗马达四轮驱动,动力系统市场会放大。

看好电动汽车这块大饼,早在2年多前,张金锋砸下超过新台币20亿元在铜锣科学园区兴建占地2.5万平米的厂区,可谓公司创立以来最大资本支出,比起丰工与丰州厂区3000平米,规模大上7倍,从整地、填地逐步堆栈厂区现在的面貌。

此外,砸重金采购日本、德国采购的动力测试设备、动力平衡机等相关设备,1台要价至少1、2千万元,才刚运至铜科厂区,等待装上产线与实验室。

富田目前实收资本额仅4亿元,在铜科厂区最新构建生产线,光1条产线就高达3.5亿元,比起工业马达产线成本相差15倍之多,此时张金锋愿意大手笔投资,无疑是想抓住再次增长机会。

特斯拉Model 3

其实富田曾经错失一次爆发性增长,前两年Model 3热销,是特斯拉销售以来写下最亮丽成绩,富田却卡在产能有限,没跟上动能。

有这个闷亏经验,张金锋不得不说,“要接车厂订单,就必须有规模。”

很显然,富田正在调整接单形态,过去专接少量多样订单,如今将扩大客户群,朝向规模化生产。

或许就如同公司名字富田,取其名用意是抱持着,“种田才会好额(台语,富有之意)”的信念,套用在张金锋当前策略,拼搏产能规模,才有机会站稳在电动汽车潮流的浪尖上。